發布時間:2022-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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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看喜歡的油管博主的視頻,對她的兩句話印象深刻: It’s not gonna be one-hit wonder.
Your enthusiasm only comes once.
既然如此,現在就應該提筆記錄下這半月與我相伴的中國美院創新設計學院YOUNGtoyoung國際聯合設計課程(“小學期”)的翻譯工作。工作回顧既是對自己工作模式的反思,也可為有需要的行業人士提供些參考。
我所負責的,是中國美院創新設計學院小學期的開幕閉幕式同傳以及部分國際嘉賓馬拉松課程交傳。一個月的小學期課程,集齊了16個國家的超50名建筑師、藝術家、工業設計師等海外導師,加上國內導師,總共有104位導師。強大的師資陣容,為三個年級的學生帶了密集、蓬勃有力的藝術和設計能量,學生們基于三個年級的教學主題“幻覺”、“猜想”“宣言”,以天馬行空的方式呈現一個月以來的所學所思,在7月13日聯合主題展中綻放異彩。
我需要服務的課堂講師,一位是來自以色列的物理學博士,新媒體藝術家和機器學習實踐者Eyal Gruss,一位是英國藝術設計學院Central Saint Martin助理講師,馬達加斯加裔設計師Sitraka Rakotoniaina,兩位老師分別從個人經歷和感興趣的領域出發,介紹了機器學習在藝術中的應用,以及世界建構視角下的環境敘事。
初涉這些詞匯,它們對于我來說太過陌生,以至于在講師沒有給到任何課堂材料的情況下,我把兩位老師的個人簡介雙語版直接列在了自己的詞匯表里,以便快速代入他們的個人經歷,為認真理解他們所從事的研究領域做準備。
一個小貼士:當演講人給的演講資料不全甚至沒有資料時,先熟悉演講人的背景也可以幫助翻譯更好理解他們所從事領域,通過背景介紹找到其從事工作的關鍵詞,以點出發,做資料查找收集。另外,演講人的背景可能是活動正式開始前,主持人會介紹的,提前熟悉并整理到集中的詞匯表單上,有助于現場口譯發揮。
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演講資料的情況下,要如何做譯前準備?對于藝術類型的課堂口譯,既然藝術家們被邀請到中國課堂來演講,想必他們也有被他國邀請為客座講師,或者參與圈內文化活動受邀演講的經歷。互聯網是有記憶的,這些影像資料或許會被有心人上傳至油管共他人閱覽。
因此,我的譯前準備順序大概是:藝術家個人網站了解藝術家的創作類別—油管搜索關鍵詞,找到相關藝術家在研討會上的講話—開倍速聽講話,記錄雙語要點—等待可能會有的演講資料,快速篩取應知信息—以上工作進行的同時,把所有相關詞匯、語匯、名詞解釋同步添加到電子詞匯表上。
根據Eyal Gruss演講所整理的部分詞匯
做了一肚子譯前準備,在課堂上傾瀉而出是暢快的,但整個譯前準備的過程是曲折的。
我認知中的以色列人,應該像WeWork的梟雄前CEO亞當·諾伊曼那樣,英文倍兒溜,視頻網站上多留下英文演講,而實際我查到的講者視頻內容,多為希伯來語。更夸張的是,在課堂開始前一晚,我收到的藝術家給的網盤資料里幾百頁的課堂講義,竟然也是希伯來語。本英文翻譯感覺要裂開了。
而在海量的視頻內容倍速搜索后,我竟然奇跡般地找到了個開頭是希伯來語,但中間由于觀眾強烈要求聽英文,藝術家臨時改換英文演講的視頻。正是靠著這個視頻,我積累到了Eyal Gruss本人所做的各種藝術實踐探索,并引用了很多和機器學習領域相關的逸聞趣事,讓我學習了解的過程充滿樂趣,仿佛進入可以暫時避開核酸陰霾的心靈綠洲。
小貼士:沒有演講資料的情況下,瘋狂扒視頻網站上的講者演講,是快速綜合掌握和預判講者所講內容的好選擇。但針對不同行業講者特性,也可能需要借助大量吸收講者的論文來實現譯前準備。總之就是通過視頻內容人力爬取來做到“暴風吸入”。
老師介紹了細胞自動機的演化過程,以及康威生命游戲,由此,香港的一位程序猿開發了Lenia模型,這種算法描繪出的人造生命與顯微鏡下的真實世界竟出奇地相似,人工智能與我們的物理世界產生了美妙的連接和共鳴。
老師也引用了圖像處理算法的演化過程,給到同學們更多關于藝術創作的靈感。從初期的圖像泛化,圖像識別,到Google的Inceptionism項目,再到從文字描述到圖像形成的生成對抗網絡GAN, DaLL-E算法的出現,以及老師本人所進行的一項算法藝術創作WanderGAN,讓我們不禁感嘆人工智能在我們人類想象力上隨意添加的筆觸,所幻化出的豐富物產。
算法識別出來的動物形云朵
課堂開始的前1小時,我突然悟到:老師給的講義是希伯來語又何妨,我可以用google trans啊!于是用google trans的英文翻譯即刻將希伯來文變成了看得懂的中文,雖然沒派上什么用場,但是給了我新的備會經驗。
翻得酣暢淋漓的6小時課程,在完全顧不上喝水的節奏中結束。翻譯過程中還不時地遇到筆譯客戶前來溝通稿件修改問題,以及網絡中斷,險象環生又自然順暢,那種和講者短時間內培養出的默契,對內容理解后汩汩而出的心流,是無可比擬的享受和滿足。
課堂結束后,負責國外講師接洽的美院老師告訴我,藝術家要求交傳翻譯在課堂中開攝像頭露臉,主要是考慮能實時觀察到譯員講話的動態,以便連貫地接應,上課前藝術家其實對于翻譯有種抗拒心態,怕自己的觀點無法被詳盡表述。但是一節課下來,我明顯看到藝術家的神情從緊張、冷漠到自然、放松,課中和課后不斷地向我表達感謝,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翻譯和許多知識密集型的工作一樣,臺上的一分鐘承載著臺下日日夜夜的努力,口譯表現中的瑕疵或許不可避免,但每一場會議前的充分準備,都會將譯員的現場輸出推進到極限。我熱愛這份工作,也希望能有更多對翻譯行業感興趣的客戶及朋友給予我們行業更多的支持和理解。